最后,他放下了心中那把“刀”
寧德網(wǎng)消息(記者 繆洪通 通訊員 虎研)“我原本想著如果記者也不管,我就要報復社會……”龔仁奎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,邊念叨著這句話邊把自己手里的一張寫有“大開殺戒”字樣的紙張緩緩地、一點一點地撕碎,投到旁邊的垃圾桶里……5月27日傍晚,坐在蕉城公安分局蕉北派出所門廳前石凳上,當聽說該所領導高度重視他所反映的事情時,這位近一個月來屢遭欺凌、渾身邋遢、眼冒兇光的拾荒男子,默默做出了以上舉動。這讓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寧德晚報員工黃女士稍稍松了一口氣。
求助無門,他舉牌要求見記者
初夏午后的寧德市區(qū)顯得有些燥熱。5月27日下午4時許,夾雜著汽車喇叭聲、空調機沉悶的鳴響,以及人們匆忙來去的身形,生活照舊顯得那么忙亂。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位一身襤褸、渾身臟臭,臉上帶有明顯傷痕的中年男人,他舉著一張紙牌,上面寫著“我要見記者,否則將大開殺戒”字樣。他看起來情緒十分激動,眼冒兇光,瞧起來有點兒嚇人。
正好回單位的寧德晚報員工黃女士見到此景,不禁多瞄了一眼。她本能地停下腳步上前了解情況。經(jīng)過一番交談,她才知道,此人叫龔仁奎,是一位來自江蘇的單身流浪漢,患有癲癇癥。自去年流浪到寧德后,便靠撿破爛為生。這一年多來,因屢被欺負,前幾天還莫名其妙地被人搶了財物,數(shù)次向有關部門討說法,都沒有得到解決,因此,最后決定向媒體求助。
屢遭欺凌,內心憤懣欲報復社會
拾荒的日子里,這名40歲的男子屢受欺凌。
他說,自己患有癲癇癥,四處找工作無門,便靠撿破爛過日子。就在上個月,他在汽車南站被4名貌似收保護費的人暴打了一通,身上的傷目前還沒痊愈。最近的一次遭遇是被一名“穿制服的人”襲擊后,財物全部被搶走。
據(jù)龔仁奎回憶,此前三天,即5月24日傍晚6時左右,他推著自己的手推車沿104國道由南往北走,在從蕉城區(qū)七都鎮(zhèn)去往八都鎮(zhèn)的路上,突然迎面走來一名“穿制服的人”,聲稱要檢查他的東西,他不讓,此人就用手里的電擊棒擊打他的頭部,他一陣眩暈后便昏迷了過去。等他醒來后,自己的全部家當消失了。龔仁奎告訴黃女士,他去報了案,卻無人受理,后來又去相關部門反映情況也無人理會。
一天,他在市政府附近拾荒,意外遇上了搶他東西“穿保安服的人”,他便上前與其理論,卻見其語無倫次,說了一通讓人聽不懂的話,最后他只好放棄。
龔仁奎說,5月24日那天被搶后,他的身份證和錢財也沒了。特別是放在手推車上好幾個月治療癲癇的藥物,這使他情緒越加低沉。接二連三發(fā)生這樣的事讓他一度想不通,加上四處求助無門,使他對世態(tài)人情深惡痛絕,想著如果連記者都不理不睬,自己就報復社會以解怒火。
警察重視,揭真相掃除怨恨
“當時的龔仁奎看起來神情恍惚,表達也顯得混亂,可能因為他已經(jīng)三天沒有藥物維持了。”黃女士回憶說。
聽完龔仁奎的敘述,黃女士決定帶他到附近的轄區(qū)派出所尋求幫助。
當蕉北派出所民警聽完龔仁奎的陳述后,顯出幾分為難:他是不是精神失常?或者想通過這種方式得到一些錢?但黃女士的堅持讓警察改變了想法。一會兒,值班民警告訴她,他們已向所里領導反映情況,所長、教導員都很重視,正在調查。
在警察忙著為其調查被搶事件的過程中,龔仁奎開口了:“你對我這么好,現(xiàn)在東西如果要不回來就不要了,我就想知道一下那個穿制服的人為什么要搶我東西就行了。”此時的龔仁奎看起來平靜多了,臉上充滿疲憊。說著,他將那張緊握在手中、寫有“大開殺戒”字樣的紙張緩緩地、一點一點地撕碎,投到旁邊的垃圾桶里……
臨近下班時,一個民警帶來了消息。他告訴黃女士和龔仁奎,經(jīng)調查得知:搶他東西的那個人是個精神病人,整天穿著一身保安制服,到處晃蕩,有時也去農(nóng)貿(mào)市場拿菜,跟攤主說是管理市場的。龔仁奎被搶的東西已不知被扔哪兒去,警方正在想辦法盡早將其送到精神病院去接受治療。
龔仁奎聽罷,緩慢起身,自言自語:“我怎么這么倒霉??!”經(jīng)辦民警建議送他到救助站,龔仁奎拒絕了。
離開派出所時,黃女士給了他100元,讓他暫渡難關。
三天后,龔仁奎再次找到黃女士,告訴她自己將離開寧德,并感謝她的幫助。他說,他的下一站將會是福州或是泉州,在一個新的地方,開始新的生活。
(圖片由黃女士提供)
編后
其實有些人的怨恨往往只是一種情緒,甚至是誤會,而冷漠則是催化劑,只要人人多些關心,大家多點愛,部門多些擔當,可能就會化解矛盾,同時社會也將充滿更多的溫暖和溫情。
責任編輯:葉朝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