閩東之光|唐頤:《黃金海岸》的文學(xué)地理賞析
上世紀(jì)六七十年代,沙埕大圍罾漁船在閩東漁場捕撈黃瓜魚 (資料圖片 騰達(dá) 攝)
彈涂魚
作為一個閩東人,我在閱讀閩東籍作家李師江新作、68萬字小說《黃金海岸》時,尤其喜歡作者將自己辨別性的文學(xué)地理故鄉(xiāng)意識,傾注到小說之中。我能感覺到作者的文字,從故鄉(xiāng)土地上滋滋生長,特別接地氣。那灘涂討小海的勞作,圍墾海塘養(yǎng)對蝦、養(yǎng)蟶、養(yǎng)魚業(yè)的興衰,官井洋“黃瓜對”捕撈的往事,海灣網(wǎng)箱養(yǎng)殖水上浮城的興起等民俗風(fēng)情,無不烙上閩東特有印記,讓我反復(fù)品讀,細(xì)嚼慢咽,倍感熟悉與親切。
本文主要充當(dāng)“文抄公”,摘錄幾處筆者印象深刻、有著閩東文學(xué)地理故鄉(xiāng)標(biāo)識的章節(jié),做個品讀賞析。
1、討小?!笆蒸~壑”
小說第二回描述:
中秋這一天,兆文帶著老二、船仔和六斤去“收魚壑”。
環(huán)西陂塘灘涂,潮起潮落,魚蟹生生不絕,是口糧不足的村民重要補(bǔ)給。每個村莊,在村前的灘涂潮間帶,總會挖筑一個個池塘,是為了儲水存魚蟹的,俗稱“魚壑”。魚壑的訣竅是在低處有個涵洞,平時堵上,收壑時打開,放水捉魚,不費(fèi)吹灰之力。
正是退潮時間,自家的壑里滿滿一池水,池中水花蕩漾,就知道存有不少好貨。兆文熟門熟路,把涵洞打開,一股渾濁的水流往低處去了,越來越淺的水面上,水花越來越多,那是沉不住氣的小雜魚。船仔和六斤迫不及待進(jìn)去,被一只大鱸魚的尾巴一甩,泥水四濺,已成花臉。水只剩下幾寸的時候,魚蟹都露出真容,不安地躁動,覺察已經(jīng)進(jìn)入人類的陷阱了。
兆文手腳麻利兒,抄手就是一個,跟撿豆子一樣把魚蟹往竹筐里扔。三個孩子各背個小竹簍,跟魚蟹捉迷藏或者搏斗,不亦樂乎。船仔和六斤早已是一身泥,像兩只小彈涂魚。
老二抓住一只咸鰻魚,那玩意兒賊滑,一縮,進(jìn)了洞。老二沒辦法,找鄰近討海人借了一把木鋤,死命挖洞。兆文叫道:“東西多了去了,你非跟一只鰻魚較勁干嗎?!崩隙溃骸按蟮煤苣?,一定要搞到!”
六斤突然哇的一聲,撕心裂肺地哭起來。兆文回頭一看,一只小巴掌大的青蟹夾住她的小手指,那青蟹也是執(zhí)念,任六斤怎么甩手也不松開。兆文跨了兩步過來,一只手把青蟹定住,另一只手把鉗子掰斷,把青蟹扔進(jìn)六斤的竹簍里。斷鉗雖然不松開,但畢竟無力了。兆文道:“別哭了,想抓蟹哪有不被夾的?!贝械?“我也被蟹夾住,都沒哭過?!绷镉檬滞竽ㄖ蹨I道:“胡說,我看見你哭過?!?/span>
六斤遭此一役,不敢再將手在淤泥中試探,站在壑堤邊,把小竹簍里蜷縮的小蟹拿出來,放在腳下,想把斷鉗接上。這只是一廂情愿,覆水難收。六斤對著小蟹喃喃道:“如果你不咬我,就不會被掰斷了,你應(yīng)該很疼吧。你走吧,我不吃你了。”船仔笑道:“你說啥呀,蟹聽不見的?!绷锏?“它聽得見,它的眼睛在動呢?!?/span>
作者通過“收魚壑”場景描寫,把李兆文是個討小海的老把式,又最寵女兒六斤的特點(diǎn);船仔與六斤爭風(fēng)吃醋,率真可愛的表現(xiàn);六斤腦后長有佛骨,從小就有的慈悲之心;至于老二千方百計要抓住鰻魚,原來是承諾枝丫,要給她帶回喜歡的鰻魚或章魚。作者在描繪灘涂“收魚壑”的勞作畫面里,刻畫了幾個人物形象,顯然為他們之后的性格發(fā)展埋下伏筆。
但我以為,就討小海“收魚壑”的作業(yè)描寫,同樣精彩紛呈。它會讓不熟悉閩東灘涂勞作的讀者,感覺新穎有趣而興致盎然。而對于熟悉沿海自然環(huán)境或者本來就生長生活在“中國最美灘涂”的讀者,讀到那看似平凡、辛勤而又美好的討小海生活,而今漸行漸遠(yuǎn)了,留下的一定是熟悉、親切與惆悵心情。
2、蟶埕勞作
第三回、第十三回描述:
閩東一帶的蟶子,有劍蟶、竹蟶、牛角蟶、指甲蟶多種,增坂灘涂只產(chǎn)螠蟶。螠蟶,顧名思義,就是蟶子殼上有一道像被繩子勒過的勒痕。
秋分白露之后,肥大的蟶子從蟶腳的生殖腔里吐出億萬蟶卵,如白沫傾瀉水中,俗稱“吐花”。它的萬千子孫,彌漫在海水中,自在漂流,尋找可以附著成長的蟶床。漳灣海域,基本上風(fēng)平浪靜,灘涂容易形成有軟泥的蟶埕,讓蟶卵著床。
為了讓蟶卵著床,農(nóng)民在冬至前必須鋤蟶埕,那是一項繁重的體力活。將高處的舊海泥推向港汊,讓海水沖走,露出新的海泥,且將新的海泥揉碎、抹光,軟如嬰兒吃的面糊,平如鏡子。蟶卵游蕩在海水中,退潮時依附在軟軟的蟶埕上,便可著床。待到春節(jié)前后,蟶埕上出現(xiàn)一個個極小的孔,海泥狀如柚子皮,就預(yù)示著蟶苗要豐產(chǎn)了。
“涂蟶苗”又是項費(fèi)力的勞動,即將含有蟶苗的海泥,用雙手捧起,覆蓋涂抹到更小蟶埕,如此涂抹兩三次后,蟶苗密度更大了。到了“洗蟶苗”的日子,便將這些集縮的蟶苗土捧到篩籃中,拖到海水里,洗去海泥,篩籃里便留下或米粒大或筷子頭大的蟶苗,密密挨挨,極為可愛。不同大小的蟶苗價格不同。
村民的灘涂收入,主要是洗蟶仔、賣蟶苗。今年的年景近乎十年不遇,蟶苖異乎尋常豐厚,引得連江、福清的客人絡(luò)繹不絕。
三都澳漲潮幾乎沒有浪頭,內(nèi)海灘涂成為福建沿海蟶卵著床最佳場所。
這一年的蟶苗在以后多年被人津津樂道,談?wù)摰暮诵漠?dāng)然是萬江。萬江的蟶埕里,蟶苗洗了一埕又長一埕,綿綿不絕,別人是洗蟶苗,他是在洗錢。幾埕下來,他洗了一千出頭,那可是一筆花不完的大財呀。
作者通過描寫蟶埕的自然形成與人工培育特別是洗蟶苗的勞作,展示了三都澳內(nèi)特有的灘涂環(huán)境,是天時地利孕育而成的蟶苗自然產(chǎn)地。直至上世紀(jì)八十年代,洗蟶苗還是這里村民的不菲收入。
據(jù)地方志記載,閩東沿海蟶子品種繁多,人工養(yǎng)殖的歷史可追溯四五百年前,堪稱“蟶子之鄉(xiāng)”。
閩東沿海人,是吃著蟶子長大的。每年三月至八月,是盛產(chǎn)蟶子的季節(jié)。蟶子肉甘甜嫩柔,具有清熱解毒、補(bǔ)陰壯陽、益腎利水、解酒健腦等功效,俗稱“海人參”。
蟶子是一道家常菜,可以烹飪出十多種口味,如:清蒸蟶子、蔥爆蟶子、鹽焗蟶子、麻辣蔥油蟶子、蛋煎蟶子、燒烤蟶子等,最簡易常見的是黃酒燉豎蟶,將蟶子一個個豎立在碗、罐等容器里面,一個挨一個,密密麻麻,放入些許蔥姜,澆上黃酒,燉或蒸上十多分鐘,掀開鍋蓋,香氣四溢,蟶肉香脆,蟶湯是不加水的原汁與酒香,更是可口。還有一道菜,叫滑蟶湯,做法比較獨(dú)特,先將蟶生剝?nèi)∪?,保持蟶的鮮味,再將花菜與西紅柿切成小塊,炒熟后加水煮沸,放入酸筍,最后才將拌有地瓜粉的蟶肉輕輕投入沸湯中,翻滾幾下即出鍋。嫩滑的蟶肉,酸甜鮮美的湯汁,是配飯下酒的一道王牌菜。
不僅沿海人日常生活離不開蟶子,山區(qū)人也是視“蟶干”為高檔補(bǔ)品。冬至?xí)r節(jié),豬肉、鴨肉、雞肉、兔肉皆可佐以蟶干,青草藥熬湯,作為一年一度的進(jìn)補(bǔ)大餐。
蟶埕勞作的閱讀,讓筆者聯(lián)想的多是蟶子美食,大約是偏愛所致。
3、捕捉彈涂魚
第五回描述:
釣彈涂魚是個絕活,沒有幾年的工夫拿不下來,老二還掌握不了這個技藝。他在灘涂結(jié)識了巧云,見她一個洞一個洞掘彈涂魚,是笨功夫,便教她一個辦法:
兩人找了一塊彈涂魚密集的灘涂,正在漲潮,水聲嘩然,彈涂魚興奮地在水面上跳躍。老二悄悄地在離開潮水一米的灘涂,用腳踩出一排泥坑。老二跨過港汊,從對面往水面上猛扔泥巴,泥塊發(fā)出撲通聲響,彈涂魚受驚,急忙逃離水面,在慌不擇路中,許多竄入泥坑中躲藏。巧云隨后沿著腳印泥坑,逐個撈摸,捕捉彈涂魚,雖然并非每個坑都有,但比起挨個洞挖掘,效率提高很多。
次日,老二帶來百來個竹筒,幫助巧云捕捉彈涂魚。把竹筒插在彈涂魚洞旁邊,只露出筒口。等彈涂魚出洞游戲,捕者返回,扔泥塊驅(qū)趕,彈涂魚慌不擇路,誤入竹筒洞口,有俗語:“彈涂入筒,不知后退?!?/span>
老二在收竹筒時不小心跌入港汊,被水流卷走。巧云大驚,跳下水中追趕,抱住被掛在紅樹林的老二,又喊又哭。老二裝死好一會兒,說:“你把我這么抱著真是舒服。”巧云才知道老二是故意的,氣得用泥巴抹他的臉,抹得像個包公。
在這章節(jié)中,作者用一段優(yōu)美生動的文字,擬人化手筆,將彈涂魚習(xí)性描寫得活靈活現(xiàn),堪稱美文,可供讀者反復(fù)朗讀:
彈涂魚也叫跳跳魚,是灘涂上味道最美的魚類,俗云:彈涂雖烏,味素最好。又有諺云:清明一到,灘涂開洞。彈涂魚趁著陽光和煦,退潮之時,從灘涂洞中鉆出,身似泥鰍,頭似龍虎,鼓起胸鰭,揚(yáng)起背鰭,瞪著凸出的眼睛,大張旗鼓,溜來滑去,或者躍躍欲試比武,兩魚相撞,互相攻擊,譬如斗牛,幾個回合之后,敗者灰溜溜逃走,勝者揚(yáng)鰭鼓鰓,以尾巴拍打泥水,發(fā)出噼啪聲,告知自己得勝的消息。或者互相比較跳躍,氣溫越高,勁頭越足,一會兒跳到東,一會兒跳到西,打個照面的,用頭比畫著互相打招呼,直到累了,慢悠悠溜回洞口,還舍不得休息,在洞口東張西望,生怕錯過什么好戲。與彈涂魚一起玩耍的,還有白蝻、長丁、跳鮒等,灘涂就像下課后的操場。
描寫彈涂魚的美文,畫面感極強(qiáng),也襯托了老二與巧云一生中短促的最快樂的時光。老二后來窮極一生,浪跡江湖,尋找巧云,尋找心中的愛,也是尋找年輕時家鄉(xiāng)灘涂給予的最快樂時光。
4、官井洋“黃瓜對”作業(yè)
第十四回、第十五回描述:
出“黃瓜對”,指的是開對船出海,到官井洋捕撈黃瓜魚。一般是母子船兩艘,成一對,母船大概載重四五噸,子船噸余即可。
母船有七人,除了船主和掌連,還有五把槳,各有職責(zé)。子船三人,分老大、扒船、掌舵。
出海前的會餐叫“吃魚對暝”,一是要酒足飯飽,到海上拼命去;二是討吉利。眾人在船上喝開。先給船主劉慈雄敬酒,又敬掌連老福。
船中馬燈閃爍,眾人吃喝高興,便叫假魚唱歌。假魚平日里喜歡吟唱疍歌作樂,并不推辭,飲進(jìn)半碗酒,揚(yáng)起脖子,正要引吭高歌,突然道:“老二,你把橫笛舉起來,給我奏樂?!奔亵~站了起來,雙手像被捆綁的螃蟹腳一般搖晃,扯起嗓子唱道:
討海人,一碗糜,一碗水,龜身曝甲烏鬼鬼。
討海人,天作被,海作床,找個月娘入船艙。
……
別看船仔岸邊鬧得歡騰,一開船,就要有船上的規(guī)矩。比如,睡眠不能俯臥,因為溺水者的死相,不吉利;吃魚不能翻魚身,其代表翻船;吃飯的筷子不能擱在碗面上,其代表危險;船上應(yīng)該少說話,必須講時,也得輕聲細(xì)語,大喊大叫也代表危險。
黃瓜魚鰾的兩側(cè)長有聲肌,聲肌收縮時壓迫內(nèi)臟,魚鰾隨之共振發(fā)出聲音。每逢魚汛,可聽得到大黃魚戶卵時發(fā)出的咕咕咕的叫聲。
掌連老福的首要本事就是辨聽魚群。一旦發(fā)現(xiàn)魚群,便用敲梆法令魚群浮出水面。但兩天下來,他們在官井洋繞了一圈,并無收獲。老福想起師傅說過的話:敲梆法傳進(jìn)來后,黃瓜魚捕撈量大增,但恐怕也有滅絕之災(zāi)。大家沮喪極了,船主劉慈雄咬咬牙,認(rèn)栽了,下令返航,但老福堅持要去雞公山口做最后一搏,不惜跳海相逼,致使大家同意前往。
在海流洶涌的雞公山彎,老福突然興奮叫道:“有了,把住槳,敲起來?!睅ь^用竹篙敲擊船舷,眾人也騰出手來,齊聲敲響。咚咚咚的聒噪聲,嗡嗡嗡的回音,穿透風(fēng)浪的聲音,在水下水上轟鳴。俄而,前方海水一陣涌動,突然變成金色,就像一件巨大的金黃的袈裟在海面浮起,又沉下去。眾人親眼瞅見,歡聲雷動。老福道:“母船、子船注意,準(zhǔn)備下網(wǎng)。”
兩船拉網(wǎng)呈倒八字,逆著潮水,兩船槳手使盡吃奶力氣,那漁網(wǎng)隨著網(wǎng)墜下沉,俄而,漁網(wǎng)漸漸浮上來,里面是金黃涌動的黃瓜魚,像一團(tuán)巨大的黃金牲畜在水面滾動。
老福和劉慈雄各持一根撬桿,想把魚團(tuán)撬上船,饒是兩人合力,根本撬不動。老福道:“大著網(wǎng)了,怕是有五六十擔(dān),先開網(wǎng)吧?!崩细L讼氯?,站在網(wǎng)面魚群中,居然不沉。他用刀子把網(wǎng)割開一道口子,劉慈雄緊跟著跳下來,伙計們遞下“魚撇”,兩人用魚撇從網(wǎng)口里撈魚。魚撇即是竹篾魚筐,一撇能裝六十到八十斤。兩人踏在海面作業(yè),以魚為地,雖然左搖右晃,卻是有條不紊,一撇一撇遞上船,等到魚團(tuán)變小了,老福把網(wǎng)用繩子系上,上得船來,兩人用撬桿把魚團(tuán)撬上來,堆在船艙,金光閃閃。
十名船員從失望到極點(diǎn),卻迎來盛大收獲,大喜過望,但誰也沒想到厄運(yùn)很快降臨:海盜假冒魚販上船,殺人越貨,焚尸滅跡。唯有因鬧肚子上廁所的老二,及時滑入海中,在船底躲過劫難,目睹了海盜暴行,劫后余生,也因此改變了一生命運(yùn)。
官井洋的黃瓜魚汛,上世紀(jì)八十年代已趨于絕跡。作者通過對船主劉慈雄與掌連老福率領(lǐng)下的“黃瓜對”,進(jìn)入官井洋捕撈的描寫,再現(xiàn)了半個世紀(jì)前,沿海漁民敲罟(又叫敲梆)捕撈黃瓜魚的作業(yè)和漁民的船上習(xí)俗。
引起讀者更多共鳴的是,“官井洋,半年糧”的往事。有歷史照片為證,1964年,福鼎漁民捕獲一條114斤的黃瓜魚,成為最高紀(jì)錄。有史料記載,1973年是黃瓜魚產(chǎn)量最高一年,達(dá)25萬噸以上,是往年產(chǎn)量的兩倍多。在閩東沿??h,黃瓜魚只要幾分錢一斤,大家提著畚箕去魚市,十多斤幾十斤的購買,而后腌的腌,曬的曬,做成黃魚鲞長期保存。黃瓜魚開膛破腹后,取出的魚鰾貼滿一面墻,等晾干了,用粗砂石爆炒,讓它膨脹起來,煮成酸辣湯喝,名曰“魚船湯”。如果這道菜用于今天,屬于高檔菜無疑。但當(dāng)年黃瓜魚太多了,海邊人吃膩了,把黃瓜魚換成大米,甚至地瓜米都值當(dāng)。
饑餓年代,竭澤而漁。面對大自然的饋贈,就如小說描寫的:浮起的黃瓜魚將漁網(wǎng)頂出水面,站上幾個人而不沉的場景,一去不復(fù)返了。
值得一提的是,官井洋而今成了海上浮城,黃瓜魚從一度瀕危又重回平民百姓餐桌。由于劉家富人工育苗的成功,這些年黃瓜魚的養(yǎng)殖規(guī)模成為產(chǎn)量最大的海水養(yǎng)殖魚類,遠(yuǎn)遠(yuǎn)超過了當(dāng)年的捕撈量。
《黃金海岸》簡介:
20世紀(jì)九十年代,一個養(yǎng)殖戶在魚塘里挖到一具骸骨,奉為至寶,牽出一樁十年前的波及三個村莊里的大案。而東南灘涂四十年的變遷,濱海三代人野草般的命運(yùn),也史詩般浮現(xiàn)。這部六十八萬字的小說,分為“潮生萬物”與“陰陽守望”上下兩冊,小說融純文學(xué)與懸疑、靈異、演義等類型小說的手法于一爐,塑造了二十來個靈魂群像,構(gòu)成一個東南灘涂的神秘世界。黃金海岸,一代老去,一代崛起,永恒的是潮漲潮落,生生不息。
來源:閩東日報 唐頤
編輯:劉寧芬
審核:林翠慧 周邦在
責(zé)任編輯:劉寧芬